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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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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4版: 要闻
金光闪闪的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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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琳
  元宵节是新年里第一个月圆之日,人们一直以吃汤圆为传统,祈愿希望,寓意圆满,故而汤圆是元宵节最具特色的食物。
  儿时,我并不喜吃汤圆。那个年代物质匮乏,家中的食物比较简单,做的元宵大多是无馅的白汤圆,吃上去没什么滋味,咬一口还很黏牙。每次元宵节,我都不愿意吃汤圆,偶尔在家人的劝说下勉强吃一两个,眉头也会皱得紧紧的。后来,母亲想了一个办法,她在揉搓汤圆时,尽量将汤圆做得小一些,煮好后倒入油锅用小火慢慢煎,待到汤圆变成微微的金色,捞出铺在碟中,撒上白糖。这些煎好的汤圆,一个个金黄剔透,滋滋地冒着香气,咬一口酥脆爽口,糯而不黏。因融入了白糖,更是一直甜到心里。我乐颠颠地吃着,很快就把一小盘汤圆全吃光了,再也不抱怨它黏牙。后来,母亲偶尔把白糖换成红糖,红糖里独特的甘醇清甜,让汤圆更加滋味无穷。
  记得有一年正月,母亲因连日操劳,加上受寒,一直身体不适。元宵节那天,母亲高烧至39度,有气无力地半躺在床上。傍晚时,父亲对我说:“你妈病了,我也不会做汤圆,今年元宵节就不吃汤圆了,我弄面条给你吃。”我点点头说好,便去外面玩了。晚饭时,当我坐在桌旁,又看见一盘油光闪闪、金灿灿的汤圆摆在餐桌中央,我不解地问父亲:“不是说吃面条吗,你这么快就学会做汤圆啦?”父亲无奈地指指卧房,说:“你妈非要下床给你做汤圆、煎汤圆,我挡都挡不住……”这时,母亲披着衣服慢悠悠地走出来,虽然头发已经梳理整齐,但仍掩饰不住一脸憔悴,她虚弱地对着我说:“今天元宵节,家家都在吃汤圆,毕竟这代表着团团圆圆啊。”然后她也坐了下来,虽然自己吃得很少,却一直欣慰地望着我……
  油煎汤圆的香气氤氲了我的童年,每一个元宵节的晚上,屋外鞭炮齐鸣,屋内灯火通明,家人围坐,一起幸福地吃着金光闪闪的汤圆,那种景象让我一直记忆犹新。
  时光如烟,岁月变迁。锣鼓喧天中,我们迎来送往一个又一个元宵节,我也渐渐长大成年。随着生活条件的好转,市场上汤圆的种类开始变得愈加丰富,从口味上看,有黑芝麻馅、豆沙馅、花生馅、荠菜馅等;从形状上看,不仅有传统的手工大汤圆,还有酒酿桂花小汤圆……母亲也渐渐苍老,每年的元宵节,当我去看她时,她不再自己做汤圆,都会买一些现成的,那些汤圆经过加工改良,有的不再黏牙,我也愿意吃上一些。有时,母亲会打趣地问我:“你还要不要吃油炸的白汤圆呀?”我笑笑说:“小时候吃太多了,都吃腻了。”
  即便嘴上这么讲,但在心里,我却默默对自己说:“那些金光闪闪的汤圆,分明一直在我心里闪耀着光,怎么可能吃腻啊,我永远都吃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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