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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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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2版: 要闻
巾帼传奇施剑翘
○邱书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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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施剑翘,老一辈合川人都不会陌生,因为上世纪四十年代初,为支持抗日战争,打败日本侵略者,合川发起了一场声震全国的献机运动,施剑翘就是献机运动的主要组织领导者之一。
  1940年5月到1941年8月,合川城区遭受了日本侵略者九次狂轰滥炸,民众生命财产损失极为惨重,建筑物绝大部分遭到毁灭性破坏。九次轰炸中,尤以1940年7月22日的轰炸最为惨烈,日军出动战机108架次,分三批对合川城区轮番轰炸,投掷炸弹和燃烧弹500多枚,全城三分之二遭到毁坏,城区繁华区域毁于一旦,合川人民无不义愤填膺。
  在施剑翘的倡导下,合川各界筹献“合川号”飞机征募委员会于1940年12月7日成立,在全县发起“一元献机运动”。时年34岁的施剑翘担任了献机募委会指导长,她带头捐出了珍藏多年的金银首饰,并动员母亲和弟弟各捐献了一份。施剑翘和时任县长的袁雪厓一道,亲自登门向一些大商富绅劝募,即“特别征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到1941年3月底,合川民众73万人三个多月时间就捐出法币45万多元,认购了三架战斗机。
  合川献机呈报到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电示:“据航委会呈,复以合川献捐款踊跃,率先倡导,可特予提前命名,并抄发奖励办法。民国30年元月29日。”同年4月,蒋介石又一次在中国航空建设协会总会78号公函上批示:“准以15万元为献机一架,并于举行典礼时,飞机于蓉飞至县空表演。”因此,合川各界1941年5月30日在体育场召开“合川人民爱国献机命名典礼大会”时,标有“合川一号”、“合川二号”、“合川三号”金黄色字样的三架战斗机飞临现场进行了飞行表演,并散发抗日救国传单。一时间,合川万人空巷,欢声雷动。
  合川历史上曾经有过五次献机,其中四次是在抗日战争中,共献战斗机五架、滑翔机一架;一次是在抗美援朝时期,以当时的价值计算,折合战斗机4.4架。1941年的献机运动无疑是抗战时期合川声势最大、最为成功的一次。
  施剑翘并非合川人,她的二弟施则凡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特别训练班的少将副主任,特训班1939年冬从丰都迁到合川,施剑翘便与母亲一道,随弟弟来到合川,住在青竹湾一大院里(合川聋哑学校原址),她经常到合川国立二中女生部宣传抗日救国思想,组织学生到伤兵医院慰问抗日负伤军人。1945年底,随着特训班解散,施剑翘和母亲去了苏州,在苏州定居、办学。
  施剑翘一生富有浓厚的传奇色彩,是一位名扬神州的巾帼侠女。
  其实,施剑翘早先并不叫施剑翘,她的名字是施谷兰,1906年出生在安徽桐城。施家是个行伍之家,施谷兰的伯、父、兄、弟均为军人,父亲施从滨是奉系军阀张宗昌部第二军军长,1925年秋率军在安徽蚌埠与直系军阀孙传芳部激战中战败被俘,孙传芳不顾人们求情,不仅将施从滨斩首示众,把头颅挂在蚌埠火车站,暴尸三天三夜,并且不准施家收尸。孙传芳的行为确实残忍至极,开创了民国以来屠杀敌方被俘将领的先例,社会舆论界一片哗然。
  当时,施谷兰不到20岁,立志要为父亲报仇雪恨,她先后寄希望于堂兄施中诚和丈夫施靖公。堂兄施中诚幼年丧父,自小就跟着施从滨,得到施从滨的许多扶助;由于施从滨之死,大军阀张宗昌给了他一些关照,将他提拔为烟台警备司令。但,曾在施从滨遗像前立誓的施中诚却再也不提报仇一事了,施谷兰大失所望,愤然与其断绝来往。接着,她又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丈夫施靖公身上,施靖公是施中诚的军校同学,太原人,山西军阀阎锡山部的谍报股长。他到济南出差借住施家,看上了施谷兰。尽管施谷兰对施靖公不太满意,但施靖公赌咒发誓愿意为她报仇。1928年,施谷兰与施靖公结婚,并随夫到了太原,先后生育了两个儿子,施靖公却对报仇之事越来越冷淡,直到他被提升为旅长,仍无报仇之意。施谷兰在最后一次要求施靖公为父亲报仇仍遭到拒绝后,便与背信弃义的丈夫一刀两断,带着七岁和两岁的两个儿子回到了娘家。
  这年已是1935年,眼见十年报仇无果,施谷兰决定自己行动,刺杀孙传芳。她改名施剑翘,取自古诗“翘首望明月,拔剑问青天”,并且给两个儿子也分别改名为“佥刃”、“羽尧”,组合起来就是“剑翘”。施剑翘说,我在世上没什么可留下的,就把名字留给儿子吧。
  施剑翘的弟弟施则凡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归来,也想亲自为父报仇,血刃仇人。施剑翘很是欣慰,但她担心弟弟万一失手,就会因此毁了前程,还是决定自己动手。于是,施剑翘解开了裹足,做了放足手术,用弟弟的一个同学暂存在施家的勃朗宁手枪练习枪法。她从小就常拿父亲放在枕头下的手枪玩,早就把手枪玩熟了。
  施剑翘打听到,曾经自任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总司令的孙传芳,此时已经从大连迁到天津英租界。由于日本支持反蒋势力,把孙传芳作为华北伪政权的首选人物,蒋介石加强了对孙传芳等人的重点控制。孙传芳便韬光养晦,遁迹佛门,求佛诵经,借以掩人耳目,表明他无东山再起的野心。他常去进香之地就是天津居士林。于是,施剑翘化名董慧前往天津,结识了居士林法师,加入到居士林。
  1935年11月13日,孙传芳去居士林进香,正当他跪地拜佛时,施剑翘从大衣里抽出手枪,连发三枪当场击毙时年51岁的孙传芳,然后飞撒早已准备好的传单和《告国人书》,传单大体内容是:一、今天施剑翘(原名施谷兰)打死孙传芳是为先父施从滨报仇;二、详细情况请看我的《告国人书》;三、大仇已报,我即向法院自首;四、血溅佛堂,惊骇各位,请以至诚表示歉意。施剑翘当时就把手枪交给岗警,并说:“我杀了人,快带我去自首。”
  这起大案震惊全国,施剑翘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经国民党元老冯玉祥、李烈钧、于右任等出面救援,新闻、教育、法律等社会各界人士也纷纷上书。1936年10月14日,施剑翘获得国民政府特赦。
  施剑翘出狱后移居南京、长沙,曾在湖南、四川从事抗日救援工作,1937年9月担任湖南抗敌后援总会慰劳组主任,募集了大量布鞋、棉背心、医疗用品等物资,亲自送到八路军驻长沙办事处。1945年,施剑翘遵照周恩来的指示,在苏州创办从云小学,掩护党的地下工作者。1946年6月26日,国民党空军飞行员刘善本驾机起义飞到延安,而刘家在上海,上有老下有小,生活陷入了困境,周恩来曾多次派人送钱,都因刘家被严密监控未能成功。受周恩来委托,施剑翘利用合法身份,冒着生命危险,最终机智果敢地完成了任务。新中国成立后,施剑翘先后担任苏州市人民代表和市妇联副主席、北京市政协委员。1979年8月27日,施剑翘病逝于北京,终年73岁,她的骨灰南归苏州,安葬在苏州城西天灵公墓。
  而今,合川涞滩二佛寺后山的石壁上,还留存着一块长1.3米、宽0.35米的摩崖题刻,便是施剑翘题写的隶书“一日之迹”,落款为“辛巳三月桐城施剑翘长沙袁雪厓偕游为记”。辛巳三月即1941年3月,正值施剑翘与县长袁雪厓一道开展献机“特别征募”时期。这块摩崖题刻字迹遒劲俊逸,很有功底。据说,施剑翘刺杀孙传芳后,名声大振,许多人请她题字,她不便拒绝,而自己的字难以登上大雅之堂,便拜师书家,刻苦习字,合川这块摩崖题刻便是施剑翘书艺进步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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