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刚
携酒游仙境,日高天正清。洞中飞野鸟,竹木透春晴。
松暖碁声静,炉寒夜气生。醉忘归骑晚,犹踏白云行。
这是明代合州知州谭升游览铜梁洞写下的一首诗。
在合川历史上,有许许多多的廉政典型,有理学鼻祖周敦颐,一代廉吏于成龙。在明代,还有这位被誉为“居官无私”的谭升。
1474年秋天,合州府外会江楼码头,千人聚集,都在等候一名从外地来合出任知州的官员。人群中,有地方官员、有商人、也有社会贤达人士,还有闻讯而来的普通百姓,他们都想一睹新任知州的风采。
可是等到中午时分,还不见帆船的影子,有人议论,知州许是游山玩水去了,哪个时候来恐怕没有准信。大家还眺望江面来船时,会江楼内的合州县衙新任知州谭升却已经在处理政务了。原来,他是轻衣简从,徒步来到合州的。
谭升初到合川,就告知欲来拜望的当地望族名门,不受礼,不接受道贺宴请。谭升要到各地视察,可是州府里仅有一辆劣马破车,人一坐上去,马车就发出吱吱的声音。主簿刘知劝说谭升乘轿,谭升以劳动轿夫劳民伤财为由断然拒绝。州城绅粮李青山送来一辆高大的马车和四匹健壮的马,谭升问李青山何人,下属告知李青山是一位做粮食买卖的商人,在合州城里开了四五家粮铺。谭升知道后,立刻将车退了回去。
下属问道,合州幅员广阔,若要下乡怎么办?谭升大声说道,步行啊,皇上命令我管理合州,我节省衣服饮食的俸养,为合州人民作出表率,即使这样还是担心人们奢侈浪费而不考虑自己的品行。如果我接受了高大的车子和四匹健壮的马,如果我乘坐它,对那些没有行为准则、在衣服饮食上奢侈浪费不顾及自己品行的人,我就没有办法制止他们。
一次,谭升等人下乡回衙。刚走进州府衙门,远远就看见大堂外的屋檐下挂着一样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喷香的烤鹅。张文、李武等下属正走得口干舌燥,饿得心慌,拿在手欲撕开油纸,与众人分而食之。谭知州阻止说,你看这只烤鹅,悬挂与州府衙门大堂屋檐之下,分明是有人想来贿赂本官,见我不在,故意挂在屋檐之下。如果我等吃了,他明天就会送牛来,送钱来,我岂不成了贪得无厌的人了吗?合州的百姓会拥戴我们吗?
众人一听,觉得谭知州说的确实有道理,却不知将烤鹅如何处理。谭升说,将这只烤鹅高高地挂在原处,让大家一抬眼就能看到它,以警示大家,不许收、送礼物和贿赂。以后再执意送礼,就像这烧鹅一样挂起来。
谭升拿出自己的薪俸,买食物慰劳下属。还告诫府衙所属官员,切切不得接受贿赂。
谭升在合州为官六年,由于清正廉洁,受到合州百姓的爱戴。六年后任成都知府,三年后升云南按察使,案无冤狱,廷多荐牍。弘治中(1488~1505),晋南京少司农。历宦二十载,清操益励,廉惠声著,与刑部谭孟昂、工部谭缙共称泽田“竹林三捷”。
谭升在任职间,却不幸因公殉职。他的儿子不远千里,收敛父亲的遗体。在谭升的卧室里,只有书数卷、琴一张,刻赞于琴,有“清风古琴遗吾子孙”之句。儿子带着古琴,扶着父亲的棺椁回归故里。
《重庆府志》卷四“名宦”中将谭升称为廉洁从政的“循吏”,四川《合州志》中有记载谭升居官清廉的传文。谭升曾任江西太和县知县、四川合州知州、重庆府知府,所到之处均以清廉纯正、操守清白,鄙视利欲,决不收授任何不义之财的高尚品格而深得民众颂扬。“清风古琴遗子孙”,至今读来令人感动。一个在县、州、府岗位任职多年的地方官,最后在任上去世时,留给子孙的遗产除了几本书、一把琴之外,就是要由其子接回故土的一具遗体。朝廷闻其事迹后特准入祀乡贤祠。真可谓是为官一世、两袖清风的典范。据《永胜县志》记载,谭升是丽江历史上的第一个进士,是丽江历史上第一个到内地任职的官员,也是丽江历史上廉洁从政“居官无私”第一人。谭升墓葬于今永胜县的南华玉腰冲,供后人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