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6月15日3版)
这番意见获得众将领特别是胡宗南的赞同。蒋介石也边听边点头,因为这符合他自己的判断:川东地势险要,人烟稀少,交通不便,大兵团行动十分困难,且其侧翼的湖北、湖南,尚有白崇禧作屏障。川北虽地形复杂,但自古从中原到西南走的都是这条路,川陕之间有公路干线相连,特别是关中地区,有畅通的铁路线直通,可解决大兵团作战之补给。
沈策的发言无疑增强了蒋介石的信心,他自以为高明地下定结论:“从各方面情况看,川北是共军进攻的重点,防御必须加强,秦岭防线一定要守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后退。另外,必须沿白龙江、米仓山、大巴山一线构筑第二道防线。罗广文兵团应迅速配置在南充、大竹地区,作好向川北机动的准备。”
根据这一判断,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向各兵团下达命令,“为保卫戡乱基地四川,争取长期持久的防御战略,北面自大巴山、米仓山沿摩天岭之线,利用地形阻歼匪军于境外……”
实际上,蒋介石由穗(广州)飞渝后,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头目张群指定时任中将代理参谋长的刘宗宽作情况研判汇报。为引诱蒋介石进入圈套,刘宗宽断言解放军必学三国时的邓艾,由陕入川,建议把防御重点由川东移向川北。考虑到这种建议对胡宗南有利且为避免蒋介石猜疑及宋希濂等人的反对,他便心生一计,让沈策事先阅看这一汇报,并让沈策代他发言。果然,沈策刚一汇报完,胡宗南就大力呼应,蒋介石也颇为赞同。
林园会议后,刘宗宽利用代理参谋长的职权,假装搞了一个川东防御部署,表面上看好似铜墙铁壁,实际上他已暗施手脚,有意在酉阳、秀山、黔江和彭水一带开了个大口子。翻开刘宗宽的布防图,名义上在此设有“川黔边区绥靖指挥部”,实际上是个空架子,所谓“绥靖指挥部”的司令即该地区专员,所辖部队纯系地方保安团队,无国民党正规军,而这一地区看似归“川黔湘鄂边区绥靖公署”的宋希濂管辖,但刘宗宽在正式文件上故意不加以明确,使宋希濂想管又管不着。解放军二野大军正是按刘宗宽的设计,从这个空当打进了四川。
在后来的实际作战中,刘宗宽首先把罗广文的十五兵团调到川北,未等人马喘过气来,他又趁刘邓大军已从秀山、彭水入川,将其部从川北星夜调回川东,使其疲于奔命,丧失战斗力,在白马山一带遭到解放军痛击。11月下旬,蒋介石下令调集800辆汽车入川,接胡宗南第一军主力守卫重庆。刘宗宽得知消息后,立即安排二野情报人员持西南军政长官公署证件,化装成国民党军官通过重重防线,将情报送达二野前线指挥部。解放军得报后,加快进军速度,使胡宗南的第一军刚到重庆,就被击溃。
到11月28日,蒋介石与张群仍不知刘宗宽的真实身份,将率领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官兵撤往成都的重任交给他。刘宗宽命令总务处长率部先走,自己则隐藏起来。30日重庆解放后,他便公开站出来迎接解放大军。重庆解放后,二野参谋长李达接见了刘宗宽,代表刘邓首长对其所作的贡献给予充分肯定。刘伯承还赞扬刘宗宽是“解放西南第一功臣”。
晚年的刘宗宽因一次跌伤住进了医院,此后身体每况愈下。住院期间,他先后写下多封入党申请书。逝世前,党组接受了他的申请,并派重庆市委有关同志亲赴病榻前,告知了他被批准入党的消息。(学习强国重庆学习平台供稿)